【请君入榻】16

✿历史架空 | 汉代西域背景 | 穿越 | HE

✿ 一受多攻

✿性格鲜明众攻 × 欢脱炸毛金手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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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短短见了两三面,但霍云砚的离去让我莫名怅然了几天,后来内心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今后必定要去长安一行,这种感觉便消散了几分。


  人生如飘萍,有缘相聚,缘尽则散。想通了这点,就继续享受我混吃等死的日子。


  冬去春来,天地俱生,万物以荣。


  厚雪覆盖了半年的胡杨树也长出翠嫩新芽,孔雀河面的冰封解冻,岸边少女又在空潆清新里牧起羊牛来,楼兰城一整个笼罩在斑斑春色之中。


  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迫不及待伴着驼铃清脆继续行走在中原、西域以及中亚的丝绸之路上,对于他们而言,时间就是金钱格外宝贵。


  但对我来说,伴读的日子比起之前整日游手好闲,时间流逝得尤其的快。脱去兽皮厚袄,换上长袖短襟,身高也肉眼可见往上蹿了不少。


  只是却胡侯看着我愈发白净漂亮的五官开始发愁,在他的固有印象里,楼兰的男子应当羔裘豹饰、孔武有力。


  但我基因长相随了娘亲无法改变,再不济也得身强体健,身为游牧民族善骑射自是不必说了。


  赫玄和尉迟朔是他最满意的儿子和学生,前者早已战功赫赫名震西域,而后者前段时间带兵彻底击溃了一支人数比他们多五倍的于阗军队,楼兰王特意面见了他并赞赏有加。


  自有这两人对比之下,却胡侯越看我不顺眼。


  之前那场风寒大病,这副身子骨确实弱,后面我经常跑步做操打拳才好了些。


  但我也没想到他会狠心把我丢到桓叔手里,甚至直言若我行为懒散,教训我不必顾及于他。


  桓叔摸遍我根骨,断言在他手里不出十载,就能焕然一新。


  我面对这位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坚毅壮汉,也是从小看我到大的老熟人了,早听先我一步遭受磨炼的曾狄说他挨桓叔军棍的经历,自知以后的日子估计还没有做尉屠耆伴读好过。


  上午进宫伴读,下午入营操练,每晚还得回去泡半晌活血舒筋的药汤,比当年读高三还过得充实。


  就是刚开始被甲胄压得站不直走不动,被坚硬的马鞍磨得双股破皮像着火似的。


  不过更煎熬的是时不时还被桓叔当着众军士的面,劈手拎起横放在腿上,用铁板般的巨掌一顿痛揍,又疼又丢面。


  好在我身体里流淌着却胡侯的血液,又有穿越后的天赋异禀,如此磨炼了一整年,虽身依旧不强体也不壮,骑术武力相当一般,只能努力赶平均值。倒是彻底点亮了射箭技能,掌握技巧后精益颇高,不说百步穿杨,最少也十发九中。


  有了这些进步,却胡侯总算对我满意了点。


  当然,经常为楼兰的过于原始而操心的我这期间也并无作用。


  偶尔听阿爹说战马耗损严重,而游牧民族的马重要如同战士的手脚,就主动向他们科普了马蹄铁的重要性。


  如今还没有给马钉掌的习惯,还得几百年后才会广泛使用,阿爹和桓叔甚至不知道还有这项技术,也是,人穿鞋很正常,马穿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能够理解他俩的懵逼,毕竟这会儿古罗马人发明这玩意也没多久,已经想好措辞,轻咳两声一顿输出:“马蹄有两层,而接触地面的是一层活体角质,受地面摩擦,积水腐蚀会很快脱落。”


  “而战马靡费之因十之五六都是马蹄磨损破裂造成的,既然人光脚走路受伤而发明鞋子,何不给战马也穿上鞋子呢?”


  说完又将早就准备设计好的稿图拿给他们看,见俩美髯壮汉一阵沉思,将信将疑地将设计图拿给铁匠。


  可能这项技术发明太过让人不可思议,但效果确是显著,战马变得耐磨耐操,给楼兰骑兵之助力有如虎添翼,自此在草原戈壁上愈发勇猛。


  此后楼兰城中就流传起我给马穿鞋的这番言论,也不知飘了多远,我遇到的好些他国而来的旅人都听说过了,一度对马履堪堪称奇。


  我大概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名震”西域了。


  ——


  四季变换不停,我虽忘不掉后世的繁华,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穿越后的生活。


  如今四年已去,步入十六岁,也彻底接受了自己成为溪知的事实。在这里有家,有待我极好的父母兄长,家世显赫,比起那些奴隶不用伏低做小,更能够吃饱穿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很喜欢坐在屋顶上吹埙,今夜月明星稀,风也抚得人心情舒畅,突然底下传来动静,低头见尉迟朔已经脱下几十斤厚重的盔甲,只穿着军袍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这四年也蜕变了不少,跟当年的沉闷少年不同了,灭敌千万浑身沾染了杀伐之气,只是见到我眼底嘴角浮起的淡笑,又显得十分柔和。


  他高鼻深目,气质冷峻容貌俊美,琥珀色的眼瞳如金乌那般明亮,我看得心里好一阵感慨。


  之前就比我高许多,如今更是高出一个脑袋,平时我只能仰望他。


  可我现在在房顶之上,不免有些“一览众山小”的得意,这些时他征战在外,我和他见面少了许多,趴着仔细观察后,觉得好像又哪里不一样了。


  尉迟朔听到绮叠萦散的埙声,抬头见我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屋顶容易打滑,我小时候跌下来过一次,所以他向来是不支持我爬上去的。


  尉迟朔无奈莞尔:“跳下来,我接住你。”


  闻言我丝毫不犹豫,将埙揣进兜里,像只展翅的鸟一跃而下,稳稳扑进了他宽阔的怀里,满满的安全感瞬间萦绕着我。


  他早不再守着身份有别,温和地迎合我的依赖,尉迟朔脸埋进我发丝之中,在耳廓低低地笑了一声:“轻了?”


  每次他都能精准掂量出我体重变化,真是比秤还准,我瓮声瓮气咕哝了一句:“你都不回来救我。”


  他心下了然:“又吃侯爷教训了?”


  这事说来惨痛,前几日无聊发明了蹴鞠,和演武场的几个朋友踢球误了训练的时辰,被桓叔抓住后一顿痛批不说,人生头一回挨了顿军棍。


  这种杀伤力极大的工具怪不得也叫水火无情棍,只十下就将我揍得眼冒金星、满头大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被抬回去后硬生生在榻上趴了两天。


  完了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路,又被不解气的却胡侯摁着用蒲扇般厚重的巴掌抽了一顿,伤上加伤,现今过去几天,臀上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在这群军营将士的眼里,训练和荣誉自然比吃饭重要。


  特别是近年朝廷与匈奴博弈对抗不断,两方便频频向楼兰施威施压,又有周边焉耆、于阗不眠不休几番骚扰,楼兰就像一只孤立无援的船帆处在海中央飘摇,所有人都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中。


  要搁平时倒也没什么,简单教训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动荡激烈,我这种带头好玩误事的行为直直撞枪口上跟“弥天大罪”无异,有杀鸡儆猴的意味狠狠震慑了其他人。


  挨了这两顿痛揍一直压抑至今,正满腔委屈无处发泄,尉迟朔一句话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就差点给我整破防了。


  我缩在他怀里不吭声,尉迟朔轻轻叹了口气,大手像我以前教他的覆在我身后轻缓地揉起来,掌心的温度渗透衣物,身后连带着心里也好受些。


  我总是喜欢在尉迟朔身上找慰藉,他总会毫无缘由地从心底纵容。


  之前我曾在他面前吐露过心声,在这朝不保夕的年代,虽有家人庇护,还是不如靠己,但他那时语气很轻又笃定告诉我,他会振兴月氏不辱没王族血统,成为我的依靠。


  这几年他一直在努力,几次从战场上下来,受的刀剑之伤深可见骨,经常厮杀至浴血满身。


  我承认自己真的好喜欢他。


  四下无人,阿图早就被我勒令回房睡觉,尉迟朔见我走路不利索,索性将我横抱进屋。


  夜沉如水,我听到他均匀而清晰的呼吸声,身上透着盔甲冰冷的味道还没被风吹散,没来由让我一阵心安。


  “阿朔,其实我好怕……我担心阿爹娘亲,担心你和兄长,也担心自己。”


  这一切都是从前段时间在王宫偶然瞥见大汉来的使臣开始。


  我一直都很清楚楼兰像一条风烛残年的龙在历史的朝向上有条不紊地游走,不说我,也不说阿爹赫玄,就连安归和尉屠耆的结局也只记载在只言片语的描述中。


  越是同他们接触,这短短几行字的残忍血腥越是让我感到恐惧。


  其实的我很少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些时楼兰表面上的平静反而更容易让我敏感,趴在床上养伤的这些时不免胡思乱想了很多。


  我接受了如今拥有的一切,却接受不了既定的未来。我谁也不能告诉,只能在夜深人静里独自一人将这些情绪悄悄咽下。


  尉迟朔什么也没问,就静静地抱着我,直到我浑身颤抖稍缓平静,他才轻轻说了句:“我会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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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度拉快啦,终于可以写感情线了

今天是有点敏感脆弱的溪知小朋友,和温柔的尉迟朔!

我真的很喜欢这种默默守护的忠犬攻(∩ᵒ̴̶̷̤⌔ᵒ̴̶̷̤∩)


最近网瘾严重有点上头,但是我抽出一下午时间来码字了!还不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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