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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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受多攻

✿性格鲜明众攻 × 欢脱炸毛金手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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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发泄出来,压抑感如潮水退去,心中不再堵得难受了。


  尉迟朔略带粗糙的指腹轻轻擦拭掉我睫上挂着的泪星:“不哭了,把手伸出来,我今夜特意寻来一物送你。”


  一听有礼物收,我顿时撇去万千烦丝,兴致上来了,嗓音还透着些哑声:“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宛如翠湖一片的月光琉璃瓶,这物我在王宫见得多,倒是没什么稀罕,只是待我定睛仔细看,才注意到里面闪着几朵微弱的荧光。


  在昏暗的夜色里忽明忽暗,类星陨,若生花。


  “阿朔,这是哪来的流萤,”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西域冬季寒冷夏季炎热,环境较为恶劣,而萤火虫又喜栖于潮湿温暖、草木繁盛的地方,这么多年我着实没见过。


  他见我面上终于浮上几分欢喜,温和地淡笑:“很巧,收兵路上恰好遇见腐草化萤,就替你捉回几只。”


  我静静看着瓶中的萤火,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尉迟朔平日里看向我的眸光中流露的感情。


  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轻。


  这夜我终于不梦魇缠身,睡了个好眠。


  ——


  消沉了这段时间,我收拾好心情重新打起精神,作为历史和未来的参与者和旁观者,只能努力劝服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阿图提醒我今日却胡侯要考验我骑射的成果,自蹴鞠那事挨了军棍他又加罚后,我这几天都不想同他说话,看着他就屁股疼,就来气。


  只是我休养了这些时日,骑射自然没有多少精进,不退步就相当不错了,但却胡侯倒没因此教训我,沉声道:“谅你有伤在身,这回便饶过你,从明日起更需勤勉训练,阿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一天没歇过,刀伤箭刺还坚持从榻上爬起来。”


  我低头没吭声。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溪知,后臀还疼?待会给阿爹看看,”语气也跟着破冰的问询而柔和下来。


  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身后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面上还青黄斑驳、不大好看,自然不会答应。


  “晚了,已经好完全了,”我小声嘟囔,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桓叔的军棍我迟早要偷偷给他折了。”


  却胡侯被我这句略有稚气的埋怨逗得笑出声:“你桓叔倒是看在从小看你长大的份上,对你手下留情了,你问问曾狄那小子,上回挨一顿是不是躺了有小半月。”


  “这么看来还是我心软了,你桓叔一回居然就给你治得服服帖帖,若早些将你扔给他,也不至于如此骄纵。”


  闻言我悄悄翻了个白眼,我要是骄纵,这世界上就没有省心的娃。




  我去见尉屠耆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缤纷落花下,这四年让他愈发丰神挺秀,特别是修长疏朗的眉眼和淡漠的瞳光,有种难以接近不似真人的美感。


  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怎么与他近距离相处,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反而我俩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美婢沙罗正在一旁弹奏竖箜篌,她向来七窍玲珑,见我来抬头朝我微微一笑,俯身退下。


  尉屠耆这才掀了掀眼睑轻瞟了我一眼,淡道:“却胡侯捎人传信说你需静心养伤,伤哪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第一句就把我噎到,他见我嘴唇翕动,嗫嚅半晌也心下了然,没再继续追问,递给我一个小瓷罐,一股淡淡药香附着在上面。


  “我从巫觋那要来的,消肿化瘀效果甚好,”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像觉得这句话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复又冷硬添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也十六,自当与父兄多分担,日后注意老实谨慎点,少些犯错误事。”


  也没比我大几岁倒是爱说教,我撇了撇嘴,腹诽这家伙一如既往地嘴硬心软。


  “殿下,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上回汉使千里迢迢出使我楼兰面见王上,以往未曾有如此阵仗,殿下您觉得他们此行意欲何为呀?”


  我实在疲于胡乱猜测,只想快点问出实情应了心中猜想,跟随话落心也紧张起来。


  这半年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架势,虽然我也知道楼兰最终的覆灭还是楼兰王咎由自取,在汉朝和匈奴间摇摆不定当墙头草占大多因素,但我如今是楼兰的一份子,即便身为小人物也难免为此担忧。


  他道:“你问这些作甚?”


  我跪坐着朝他挪近,伸手扯了扯他衣角,一脸讨好道:“好奇嘛,殿下,跟我讲讲吧。”


  他显然不会应对他人的撒娇,自然也没人敢对他撒娇,几分不自在地收回视线,轻咳一声:“送礼。”


  送礼倒没什么,只是这节骨眼很不对劲,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里面都藏着很多算计,近几年匈奴愈发猖獗,汉帝恐怕是生了拉拢楼兰一齐对抗匈奴的心思。


  见我沉默,他反问:“你有何疑惑,怎么这般反应?”


  我摇了摇头:“殿下,王上作何想法呀?”


  他淡道:“溪知,你逾距了,王意不是你该随意揣测的,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自知失言,低头不再多问,过了半晌尉屠耆道:“自你无意间看到汉使之日起,就常看你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心中有事若你不说我也不逼问,可回家再多休息几日,王宫之事不必你操心。”


  原来我这么不擅长伪装,连尉屠耆都发觉了异样。


  既然直属领导都主动发话了,我自然不会放过放假的机会,连忙顺杆往上爬。


  回去的路上我不巧遇上了安归,楼兰王宫偌大,虽然在同一处但这几年我碰见他的次数不多。


  身为大王子,能力和智慧都相当出众,楼兰王已经开始把他当做储王培养,并且早听阿爹说他政绩相当不错,楼兰土地与军力日渐扩大,安归功不可没。


  他还是我最初见到他的模样,站在那里便让笼罩在他四周的缤纷花树硬生生淡了几分颜色。


  他耳垂摇晃的蜻蜓眼式耳坠依旧浮翠流丹,在阳光下熠辉不减。


  我忽然想起来,他之前在从玉门关回来的路上,送我的那条同款手串在日常训练不便携带在身上,就一直被我压在箱底。


  安归半步后跟着一位官员,在他神色凝重耳边低语些什么,我想快步遁走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目光看向我,然后朝身旁之人摆了摆手,那名官员就垂首退下了。


  “溪知,过来。”


  被叫名字莫名有一股触电的感觉,我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像一只耷拉着尾巴的听话小狗被他使唤过去。


  “大殿下,您有何事要吩咐?”


  他闻言轻笑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只是我记仇而已,我不直面他的问话,笑笑:“殿下说笑了。”


  他似是叹了口气,忽然抬手凑近我的眉鬓,我紧张得动也不敢动。


  等他手离开才微微抬头一看,见他指腹之间拈着一片花瓣,不知是什么时候飘进我的发间的。


  安归轻轻地摩挲着花瓣,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冷哼,回头是尉屠耆拂袖而去的背影,手心里还攥着那只装着化瘀药膏的小瓷罐。


  我想起来自己不小心忘拿了。


  可是……尉屠耆不会是亲自给我送药的吧,怎么就这么走了,倒是给我呀……


  安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耆的脾气倒是这么多年未曾变过。”


  我认同道:“四殿下一直是性烈如火。”


  “嗯,你平日里与他接触得多,不要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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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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